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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《纽约时报》专栏作家玛希....

流动与安定间的灵气女「声」,御曲重生的时空回望

发表时间:2025-01-24 点阅:76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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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女上线了,二见离人,空间里的熟悉女「声」划破宁静—犹如从其他宇宙回归,相隔四年再遇,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?「好多好多,但真要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。」宜农温柔的一如既往,「一周七天每天过得太特别的时节,我把它特别留下,做一点也不特别的事。比如:决定哪些记忆要清空,哪些事从今往后不必在乎,有时也用来好好咀嚼一句话。可能把创作里一句话身为单纯一句话的自由还给它,也是件事。」初见宜农像山里一面静止的湖,但凡开口,所倾之处皆可照见她辽远如星河的精神世界,莫可名状的感染力若从水下涌现,光亮四溢。

再问2020曾戏称自己是水水水(太阳双鱼、月亮天蝎、上升巨蟹)的她,自认也俱足水的柔性,能把自己装进外向世界里的百变容器?「水终是实体,而且水不灭,是物质不灭定律。」热爱哲学、物理学和存在主义的女子这么用着隐喻,「我们可以变成水蒸气、变成云,变成任何形体,但『我』仍然存在。很多人问一直这样变形,那『我』自己在哪?其实『我』未曾消失,只是融进所有变形之中。」宜农的「我」以外,总有「他者」存在,为此她贴心留话,「现在想强调『我』没有消失,主要还是不想让大家担心。」

 

信心切面  水逆后的金色光辉

 

跨步2022发行首张台语全创作专辑《水逆》,隔年横扫金曲六项提名,夺下「最佳台语女歌手」与「最佳台语专辑」两大金奖、同年再以新单曲〈金黄色的〉荣获第14届金音创作奖「最佳另类流行歌曲奖」。冠冕加身后,关于「信心」的诠释,哪里变了?「得奖后的信心,第一层与共鸣有关,纯粹音乐性、产业面、整个概念表达的共鸣,让我在与业界相处时,他们更知道怎么与我说话,我也更有把握在做想做的事是有人支持的。」人生飞行至此,以各种切面,实验性探讨「沟通」与「语言」究竟所谓何事的郑宜农,依然三句不离这些。「但如今是自信的吧!」,郑宜农笑着回望另一层信心,「原来我的作品去了这么远的地方,有这么多没想过的人听到了,如果有人因此珍惜聆听这些作品的经验,那种『珍惜』,也会成为很大的信心来源。」

 

提及《水逆》得说起脱胎自作家吴明益《苦雨之地》篇章的同名单曲〈人如何学会语言〉,书里失语少年狄子学会手语后,终于领略超越言说的沟通真义,「人没有声音可活,看不见也可活。狄子想对离世的妈妈这么说。」吴明益让角色活出段落发声,宜农则选择以全台语创作,直面这款她既生份阁宝惜的语言,歌里呼喊:「拄欲开嘴,煞袂记得按怎发出有意义的声。」那些苦于对外连结,却怎么也无法说清的内在过往,终于锻成词,把话说清楚了。

 

时空裂变  哲学家的多重分灵体

 

谈「回望」,与时间挂勾是必须的,过渡一点郑宜农的回忆,丢进对话烹煮,很快能尝出她是如何感受时间这件事,「当时间是线性时,只能顺流,实话是我做任何挣扎也没用,只能任它自然地带我碰见一点答案。」看来现在宜农与时间,似乎协商出一种微妙共处的关系?「一度不是,但现在我享受这种和平共处,也享受咀嚼时间的诗意。我现在会享受回忆、享受幻想未来,看似普世,但同时我又觉得时间里藏有很多缝隙。」哲学家的七窍玲珑心,不许她放过每个思考间隙,「又或著,『时间』不只一种,线性的时间是属于群体的,但同时又有一个『私我』时间,它可以破碎、可以突然暂停,走进那里与多时空的郑宜农对话,同一件事分裂出两百个选择,那两百种答案我都想去走走看看。」

 

接收堪称「华丽」的时间哲思,突然想起眼前的创作者,2023年开始也选择成为一名创业家,「成立公司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,虽然恐怖,开始也慌乱,但我们目前为止做的很不错。」少年头家满意的说。〈金黄色的〉是诞生于此时期的美好结晶,像甫开张的新店,好料初揭可得惊艳四座,这次隐喻控往沉默里炼出伤痕的色泽,〈金黄色的〉首次被大家听见,就选在2023大港开唱的女神龙舞台,「好久没在表演时那么紧张,唱这首歌时,手抖,我的声音也在抖。」边怕边唱着,只有前进无法停下,如同新公司的定名,旗下新节目《边走边唱的女子》广邀才气女宾共享一段时光,拉安溥走访小吃摊,陪9m88打电动、凹与山想打麻将来场就地开桌、岑宁儿溜完滑板车,竟分享起住处后拾获的半成形蜂巢,〈金黄色的〉拢著磅礡细腻的弦乐贯串每集节目,表演与对话在诙谐中自然流动,每集节目都像一首微型诗,「这就是宜农式的氛围感吧!」心中隐隐赞叹浮动。

 

「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生?」「有人可以不受外界投射,知道自己原生喜欢什么吗?」「为什么中性,常被定义为男性化?」当受访者过渡为提问人,不变的温柔坚定,探问著世界上所有她认为重要的议题,「我是个复杂的女生,复杂于难以脱掉『我』总承载他人的想法,但每访一个人,我就受这人影响一点点,我想,跟世界紧密在一起的『我』,就是郑宜农最真实的样子吧!」忘了说,她爱极了这个被影响的过程。

 

既是搭桥者,也是造空间的王

 

回归创作,宜农形容歌者仍是服务于听众的,「像搭桥也像造屋,我们建造通往各处接引情感的桥,也像我常形容的,建造让大家走进去安放灵魂的房间。你不一定要在里面久待,也没想一首歌可以留住大家一辈子,不过我和台语的情缘未完,接下来的创作值得期待喔!」

 

那逆时间的流回头看,宜农可有发现本质的改变?「我没有变太多,虽然再看第一首〈小小的我〉觉得这样渺小的存在,是多么不纯熟,但我也无法回到那个状态,细想当时的纯粹其实带有很大的力量。」比起2020受访当下眼底的纯真,2024的郑宜农像经受无数次炼烬的星,稳定地发光,「你终究得讲出自己的哲学,一旦确立角色,我很有信心说,这就是我,我要以Enno擅长的方式把它做足。」找到专属她舒适的姿态对应外界,纤细敏锐近乎共感到通灵的体质,似乎终于安歇了下来,不再内耗的同时,驰放的灵感也开始快意奔长。

 

但她还有句话要说,「无论如何,要记得我们还是人啊!」有灵有肉、会尝痛、会受伤,但这些感觉都是合理的,即使有伤痕,也很美。
 

新歌手 · 作家 · 头家 郑宜农  (图:边走边听有限公司 / 有鹿文化)